Friday, January 22, 2010

沒上玉山但要去玉山旅社






這次去嘉義是最有概念的一次,因為絕大部分的地方是用步行,所以對這個小小的城市有了大略的了解。先去走訪洪雅書店,嘉義市的小旅行就從書店開始,最讓人難忘的就是玉山旅社的咖啡,以及余國信的熱血。

嘉義市有什麼好玩?有一個單車知青建議我到嘉義市的洪雅書店找老闆余國信,他說余老闆應該可以給我一些想法。洪雅書店是一間已經經營十年的獨立書店,被譽為濁水溪以南最活躍的書店。問書店老闆怎麼玩,倒是第一遭,我硬著頭皮打電話給余老闆,電話那頭的余老闆精氣十足的說:「那你晚上來玉山旅社聽音樂會好了!」


說自己故事的老旅社

 一位登山前輩一聽我要去玉山旅社,眼睛睜大大的說:「那間旅社還在嗎?應該已經破破爛爛了吧!以前阿里山公路還沒開通前,大家都是坐火車去嘉義,然後從北門站坐火車到阿里山,那間旅社就在北門站對面,我以前還曾經在旅社前面借搭帳篷,第二天再開始爬山。」

 玉山旅社有如登山界的傳奇,我還來不及參與他傳奇的過去,卻趕上他傳奇性的現在。在嘉義開小眾書店的老闆余國信,跌破眾人眼鏡把店開到第十年,這半年來,他則忙著號召有人一起把已經變成廢墟狀態玉山旅社修復起來。余國信說:「這棟老房子有六十多年的歷史,他不是古蹟,但他很有意義,許多旅人、攤販對玉山旅社有很深的情感,他記錄了嘉義的故事。」

 這幾年積極從事社會運動的余國信深信理論要透過實踐才有意義,因此,他承租下這棟嘉義人看不到未來的老房子,和幾個朋友靠自己的力量、友情的捐獻慢慢的修復這間三層樓的旅社。


最開放的老房子

 一般人把老房子修好以後,就會風光營業,讓老房子徹底「改頭換面」,甚至變成一般普羅大眾高攀不起的藝文沙龍。但余國信卻選擇另一條比較辛苦的路,他感性的說:「這個記憶是大家的,歡迎大家來走走、坐坐,老房子要多一點人走動才不會有白蟻。」所以走進玉山旅社,不會有人立刻問:要喝什麼?旅人可以走走逛逛,然後到二樓、三樓休憩,甚至,躺在榻榻米上休息。

 星期六晚上,固定有表演節目,我聽的那場音樂會是一個退休英文老師郭大同用口琴、吉他的演奏敘述他父親在日據時代下南洋的軍旅故事,郭老師根據父親的回憶錄「和平戰火」譜出相應的旋律,用音樂闡述著很多台灣人不知道的台灣軍人在峇里島的故事。

 本以為這場音樂會只有小貓兩三隻,但曲目才演奏兩首,一樓的椅子都坐滿了,余國信急忙的搬塑膠椅、藤椅、凳子放在旅館的門外,戶外的座位也很快坐滿了。大部分的聽眾都是嘉義人,有的是路過而留下來聆聽、有的是洪雅書店的老主顧,儘管冬夜寒風陣陣,但故事與音樂讓人可以溫暖飽足。這是我相當意外的嘉義風景。

 余國信說:「很歡迎街頭藝人、想要和我們分享生命故事的朋友跟我們聯繫,很不好意思,我們只能提供舞台,沒有演出費。」它讓我想起我之前住在愛爾蘭的百年酒窖青年旅館,旅館內有一張很大的紙寫著:徵音樂家,只要能在這裡表演的,住宿一週全部免費。


咖啡錢來繳房租

 玉山旅社主要的收入是賣咖啡,他賣的是公平交易咖啡,吧台羅姊煮咖啡的手從來沒停過,儘管已經滿座她也堅持一杯一杯的用虹吸式咖啡機具煮咖啡。不同於一般老建築委外經營的咖啡館,一杯咖啡貴到讓人傻眼,玉山旅社咖啡一杯六十元,余國信靦腆的說:「請多支持我們的咖啡,房租一個月一萬五,就靠賣咖啡來籌!」不只房租,玉山旅社仍持續的修建中,很多夢想必須透過募款才能一步一步的實現。


 玉山旅社當然還是一間旅社,目前整修好的套房有一間,遊客也可選擇二樓通舖,每人費用三百元,要自備灌洗用具,非常適合預算有限的背包客,也很適合想體驗台灣文化的外籍背包客。玉山旅社一直讓我追憶起過去在國外許多小鎮遊盪的歲月,同樣是在火車站附近的小旅館、有好喝的咖啡、波西米亞的風格、有趣的主人、貼心的情報、來來往往的旅行者、便宜的住宿,最重要的是,總是會發生有趣的事情、聽到有意思的故事。

Sunday, January 17, 2010

多多新舞台



經過了整整一年,終於把從祕魯帶回來的故事盒子(story box)打開,把它放在橘牆前,和祕魯財神爺、肯亞的長頸鹿與大象為伴,旁邊擺著懶洋洋的阿根廷馬黛茶茶具。多多對這全新的舞台非常好奇,把故事盒裡的帽子、花草、骷嚕頭全部舔了一輪。她大概是家裡唯一把這個盒子端詳最清清楚楚的人。然後,這個舞台成了多多的新據點,這個冬天,她老是蹲在故事盒前睡覺。

Sunday, January 03, 2010

飛過去就是另一年

和妹妹在利馬海邊的Sonia狂點了一大桌的海鮮,伴著老伯伯組成的超強Live Band,狂嗑小鮑魚以及祕魯式的生魚片Ceviche,時間是下午三點,小小的庭園餐廳、擠滿了吃飯的人。不是假日,是一年的尾聲,但是利馬人似乎早已偷跑放假,沙灘上湧入大批衝浪客,小餐館裡是歡愉的舉杯交談聲。

我們的旅程,在這一餐畫下句點,從祕魯邊界Tacna搖晃了18個小時的車程,終於能在小酒館裡大吃大喝,真的很過癮。這一趟最出乎意料的就是祕魯的海鮮超級鮮甜,且便宜。雖然在智利平庸但難忘的城市Arica已經領教到南太平洋美味的海鮮,但祕魯物價的超值,讓人為這個國度的海鮮無上限的加分。

妹妹要繼續旅程,到委內瑞拉迎接新的一年、然後再轉往古巴、瓜地馬拉,我的南美旅程就在利馬告終。飯店給我一張邀請卡,問我要不要參加跨年派對,想了想、還是婉謝了,沒必要為「跨年」這件事更改行程。向來,對所謂的大節日,總是冷處理,這樣就不會有太多的期待,也不會有熱鬧過後散場的淒涼。激情過後的打回原型,更顯不堪。

我如期的搭上TACA在一年最後一天的最後一班飛機,從Check In到過海關驗證件、到上飛機,所有的人都在說「新年快樂」。隔壁的西雅圖人說:「飛回去,就是另一年了!」這班飛機像個時光機,把一群旅人從南半球運到北半球、推向下一個年頭。

TACA的大本營在薩爾瓦多,飛機短暫的停留。機場裡的商店紛紛拉下鐵門去過新年了,只留下酒吧與咖啡館。咖啡館擠滿了轉機的客人,大家都花了三美金,點了一杯酒、互道新年快樂。這一刻,人和人的距離迅速的縮短。

飛機的時速超越了時差,祕魯的時間正傍晚,美國早已進入黑夜、即將邁向第二天。飛機停妥後,機組人員列隊祝每個人新年快樂,機艙裡的旅人匆匆下機、飛奔海關、想立刻離開機場,在新年的第一刻見到親友。這是我第一回在美國過境如此迅速,從下飛機到簽證檢查到出海關,只花了二十分鐘。美國海關什麼都沒問的迅速蓋下入境章,我離開機場、搭上巴士、進入機場的鄰近旅館,酒吧正在倒數5.4.3.2.1

在新年的第一刻check in,飯店的服務人員在房卡寫上還很陌生的2009。

還沒習慣2009這個數字,就已經跳進2010,時間魔幻異常,彷彿只是搭一趟長程飛機、穿過換日線、才睡一個覺醒來就是另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