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ursday, November 30, 2006

文火烘咖啡豆


 一直以來,我都比較適合做邊緣或附帶的事情,比方,「附」餐咖啡。既然是「附」,就不是主角,而是增添趣味、或是讓人毫無感覺的喝下,喝完可能會無意的說:「今天的咖啡還不錯。」

完全出於省錢的理由,我開始自己烘咖啡豆,因為一磅烘好的咖啡豆可以買兩磅的生豆,怎麼算都是自己動手做比較划算。對生豆著迷,是在肯亞。有一回在奈洛比郊區的咖啡莊園,碰到正在採收紅紅咖啡果實的咖啡農,我忍不住下車幫他們拍照。咖啡農圍著我、開心的看著數位相機裡的自己,就這樣拍照、看自己,玩了一個下午。離開時,他們送我一包特別揀選的豆子,咖啡農說:「回去喝多少、烘多少,烘好的咖啡豆壽命只有十天,十天過後就不是真正的咖啡氣味。」

我拿著日本進口的陶製烘焙器,倒進一百公克肥肥大大的肯亞AA,把瓦斯爐的火打開、轉到小火,手持有如陶罐的烘焙器離火約十公分,開始每三秒鐘搖一搖,讓豆子受熱均勻,以進入脫水狀態。此時,豆子會冒出有如蜂蜜的甜味,豆子的銀皮也微微的掀起。我持續十分鐘均勻的搖晃著陶罐,直到聽到第一聲「ㄅ」,之後整個陶罐裡的豆子興高采烈的ㄅㄅㄅ不斷,我將陶罐移到離火源五公分處,讓他們痛快的ㄅㄅㄅ,然後以每一秒一下的速度均勻的搖晃著,銀皮有如飛花般在瓦斯爐上飛舞。然而這種ㄅㄅㄅ的清脆愉悅聲音,可是要在晴朗的好天氣烘焙才會有暢快的ㄅ聲,否則,陰天他們可是悶著聲出氣。在嘹亮的ㄅ聲後,豆子進入第二爆的BB氣聲,他們微弱的聲響有如熱情舞動後的喘息。就著喘息聲,我熄了火。然後,把一粒粒裂得很開心的豆子倒在鐵盤上攤平,再用扇子把他們降火、調息,直到變涼。

裝到密封罐後,靜至二十四小時,再將豆子取出兩匙、用磨豆機磨碎,以將近沸騰的水緩緩的以同心圓方式澆淋在新鮮的細粉上,咖啡粉一吸到水愉悅的膨脹,整個濾杯蓬蓬的有如瑪芬蛋糕。從烘焙到沖煮,就屬這膨脹的一刻最美,空氣中瀰漫的是肯亞的陽光滋味。

於是我繼續到世界各地蒐集生豆、烘焙每一個地方的陽光氣味,每一百公克的文火烘焙咖啡豆都是每一趟旅程的陽光氣息。這是我唯一可以打包、送人、與人分享的家常菜。

(註:刊於11/29人間副刊)

Sunday, November 19, 2006

從挪威森林到海邊的卡夫卡

「挪威森林」、「海邊卡夫卡」,是兩本書、也是咖啡館,從羅斯福路的挪威森林到台電大樓旁的海邊卡夫卡,再到溫州街的挪威森林,大體就是我在台北閒晃時的版圖,而這小小的區塊,竟是我十幾年來最常活動的場域。當我翻著INK,看著老闆阿寬這幾期寫得咖啡店觀察筆記,好似一次又一次的走進洋溢著咖啡香氣、音樂、煙味的世界,而,我好像就在這些氣味裡,逐漸變成現在的自己。

 認識「挪威森林」差不多是自己大一的時候,那時候義式咖啡還沒有那麼普及,只因為有一個朋友在那兒打工,一個週末午後跑去瞧瞧,就這樣,去了十年。那時候,咖啡館有一個書架,有一層排放完整的村上春樹,有一層是是詩集,另一層則是厚厚的遠景大部頭讀物。常常在一張靠牆的咖啡桌、就著綠色的閱讀燈、翻著字典、讀著永遠看不完的西洋文學概論。偶爾,會取下書架上的卡拉馬助夫兄弟們,以為這樣穿插看,可以調劑讀西洋文學概論的無聊。書架的後方,是廁所。廁所是整間咖啡館海拔最高的地方,去那個馬桶還需要爬一些階梯。

 在羅斯福路的「挪威森林」,我除了愛上了喝咖啡、愛上了去咖啡館這件事,也因為老闆的音樂品味,認識了Nick Cave、Tom Waits、David Darling以及爵士樂。當時有朋友每天來這裡聽著Ella,想要收藏整套的Ella,他說:「如果我有賺到八千塊,一定要把它全部來買Ella。」現在的他,應該已經賺了好多八千塊,但是Ella還沒買齊,因為有太多太多的誘惑與慾望,遠遠超過的單純的Ella。

 在這家咖啡館,我也打消了開咖啡館的念頭。考上研究所的暑假,仍在補修大學唸不完的學分,暑修的下午去咖啡館打了幾個禮拜極短暫的工。看起來閒閒的咖啡館,沒想到顧起店來那麼累。就只是站一個下午,洗洗杯杯盤盤就腰酸背痛。我還是比較適合當上咖啡館的客人。

 「挪威森林」在那時候不斷的擴展,台大誠品有一家、台北車站有一家、溫州街有一家,突然間有如連鎖咖啡館,老闆在不同的地方現身。後來,只剩下溫州街和羅斯福路。我還是比較常去羅斯福路巷子裡的咖啡館,雖然阿寬總是在溫州街。溫州街這幾年有點變成文藝沙龍的氣味,害怕到那兒會碰上「老師」等需要去打招呼的人物,我還是待在一人一「格」座位的羅斯福路長椅比較自在。

 後來,河岸留言樓上的「海邊卡夫卡」出現了。我知道的時候,他已經營運半年,那時候是參加「大辣」的party,才發現「挪威森林」多了一個姊妹:海邊卡夫卡。望著這個非常村上春樹的店名,我當時其實有點傻眼。

 明亮的「海邊卡夫卡」成了我近期約人採訪最常去的地方。空間明亮、讓人可以專心的問話、受訪者可以專心的回答問題,要幫人拍大頭照因為光線充足,效果比較好。然而,我對於卡夫卡的吧台人員一直無法熟稔,甚至記不起模樣。反正,就是陌生人吧!或許,這和我老是來這裡「工作」,約人來訪問有關。

 這個秋天,我的咖啡版圖有點變化了。在吉隆坡認識的Café Ole老闆「熊」,回台灣開店了,在信義路和四維路口開了同名咖啡館---Café Ole(歐雷咖啡館)。可能是因為在吉隆坡,Café Ole給我太美好的回憶了,那種異鄉的感動,讓我這一個月,老是去這家咖啡館,看著一家新的咖啡店慢慢成形、醞釀出自己的味道。這家店的煮咖啡男人,除了熊,另為兩位都來自早期的「海邊卡夫卡」。世界還真小,從挪威森林串到海邊卡夫卡再串到咖啡歐雷,總會在這個咖啡網路裡,碰到讓人心動的人與故事。

 寫到這,我突然想念起當時最早在挪威森林煮咖啡的一個世新男生和一個台大造船的男生,他們幾個人還曾經在師大路的巷弄開過一家Trio(三重奏)。我還曾經在寧波西街老字號的義式咖啡館碰到當時和我一起在挪威森林站台的森林系男生……。「挪威森林」衍生出的網絡以及曾經在這家咖啡館上演的情節,現在想想,還真奇妙。

Wednesday, November 15, 2006

蘭陽,雨霧森林


這幾天,連續性的出差,從台中走到宜蘭,天天換不同的床,今晚回到家,大大的鬆一口氣。其實,每天的採訪行程並不是很趕,而是日日遷移的漂泊讓人疲憊。在家,就什麼都不想動了。

我到宜蘭時,宜蘭結束了四天的好天氣,又恢復冬北季風吹拂時必有的灰色,但宜蘭的綠在下雨天欣賞格外青翠,再加上處處可見的水潭,秋天的宜蘭水的很有詩意。若不是因為工作,我不會抱怨這樣的天氣。

由於棲蘭、福山都是上禮拜安排的事情,所以不顧天候,只好硬著頭皮上山。昨天、今天,接連兩天看到的雨霧中的森林景致。福山植物園的解說員說:「福山一年有兩百多天都在下雨。」棲蘭的解說員說:「棲蘭有如此美的山林、壯觀的神木,就是因為雨霧終年繚繞。」他們紛紛表示我看到的又是雨又是霧的景致,是非常典型的地方面貌。

通常看到陰天,我的心都會很沈。拍不到亮麗的照片、拍照要打傘、防水,一切都濕答答的讓人不順手。但這一回,打著傘穿過森林,沒有太多的不平。既來之則安之,看到什麼就拍什麼,感受到什麼就寫什麼。旅行,又怎能期待天天是晴天?雨天,也有雨天的美吧!

不過離開時,我還是和同行的朋友說:「晴天,我們再來走走吧!」宜蘭朋友說:「當然好,只是常常台北晴天、宜蘭在下雨;宜蘭市區大太陽、山區在下雨,一切隨緣吧!」但,我們約好,當他發現黑毛時,我要立刻驅車到宜蘭,吃海鮮。

Sunday, November 12, 2006

睡覺前,鴨肝冒出口


今天總共吃了七個生蠔,六個是極品的貝隆生蠔,一顆則是嘗來腥味縈繞滿口的生蠔,毫無甜味。

那六顆是中午在西華Toscana吃的,那一顆則在下午於台中新飯店Hotel One品嚐,看來飯店日並沒有畫下完美的句點。難以評價(路數怪異)的晚餐讓我不斷的懷念起今天中午所品嚐到的鮮甜。

在食物沒得到滿足的夜晚,看著今天拍了一天的食物照片,突然看到這張從巴黎空運手提回來的鴨肝照,倍感懷念啊!喉頭竟湧出油滋滋的味道,真是罪惡。

標榜Design的Hotel One,在我看來比較適合工作狂入住,一進這個房間就想把所有插頭、插槽都插好,打開電腦好好工作。原本打算上床睡覺,結果還是爬了起來,看了今天拍的照片,準備來寫稿子.......

一點也不悠閒的飯店啊!雖然上一秒鐘嚴先生才說:「來這裡好好度個假吧!」
但進這個房間,我還真想好好工作,把積稿除一除。

Friday, November 10, 2006

cafe ole 在台北


Cafe Ole終於在台北開了。

我知道在南京東路有老字號的歐蕾咖啡館,但對我來說,Cafe Ole是我在吉隆坡採訪時所認識的溫馨咖啡館。今年,熊跟水水都回來了,也帶回一家咖啡館---Cafe Ole,和吉隆坡的名字一模一樣。這個位在信義路和四維路交叉口的咖啡館,成了我在台北最新「駐點」場所,只要進城幾乎都會去他的沙發區躺一躺。一個多禮拜了,我曾經下午造訪、晚上造訪、凌晨去鬧場,每次去都有不同的氣氛,也因為所攜帶的「伴」不同,而有不同的氣味。

我的東區咖啡館流浪生涯,終於有個落腳處了。

回想我這十幾年來的咖啡流浪地圖:巷子裡的挪威森林、溫州街的挪威森林、有時候會晃去的挪威旁有院子的G咖啡館、海邊卡夫卡、歐蕾......,每個點都有不同的故事呢!

熊,加油!
(註:這張圖是cafe ole的特製明信片!)

Wednesday, November 08, 2006

離南美最近的一天


終於見到面了。
前天終於和「南美浪遊」作者Ting見到面,在她回台灣的空檔我們約在「海邊的卡夫卡」。或許我太常逛她的網站、或許我對她有太多「崇敬」的心情。見到她有點像看到偶像,幾乎說不出什麼話。她的臉頰上仍留著這個夏天從雲南騎單車到西藏所帶回的鮮豔曬痕,聽她講著一路上迷人的旅行故事。相較於採訪,這個午後比較像閒聊,天馬行空,可是和她一起飛行的很開心。她的雙眼仍像網頁上幼時的圓嘟嘟眼睛一樣,對這個世界充滿著好奇與探索的熱情。她說:「這幾年還是想多走一點、多看一點。」所以11號,她又要回澳洲農場打工。而現在她正準備著明年從台北到巴黎的「無車」計畫,一路騎著單車到巴黎。她說:「大概要十個月吧!體力、時間都不是問題,現在問題最大的是簽證」唉!簽證似乎是台灣旅行者必然面對的宿命,Ting仍然開朗的說:「心誠則靈」。
從我開始著迷南美,我就透過網路知道了Ting這個女孩。1978年生,2002~2003在南美洲流浪了一個月。原本只是三個月的旅行,竟延伸了一整年。講到這趟旅行,她說:「這對我的人生有很重要的啟發作用,但之後我不會再這樣走南美了,那趟旅程只是依著lonely planet的路線走,沒什麼了不起。多年後,我想,我會騎單車走南美吧!那種一步一腳印的紮實感,是我現階段旅行所嚮往的。」
南美歸來後,Ting成了單車旅行者。騎了中南半島、紐西蘭、澳洲、雲南到西藏,走了那麼多路,她說:「騎單車屁股真的很痛耶!」我訪問過那麼多單車旅行者,沒有人這麼跟我說過。她也說:「每次出發前都好擔心、好害怕,自己都很想取消行程,直到機票握在手上,心情比較賭定。」我訪問過那麼多行遊四方的旅行者,沒有人跟我說過旅途上的恐懼與不安。
離開咖啡館後,我一直被Ting的能量所感動。那種感動是對旅行最初的信仰,不是奢華的想要和一個地方完全切割(到峇里島和到杜拜的享受是一樣的?!),而是對異地仍有莫大的熱情,甚至積極的要保護這個環境。當夜很快的寫完採訪稿,腦子一直想著她跟我說的點點滴滴。Ting又喚起我對旅行最初最原始的認識。

Thursday, November 02, 2006

沒想到Oasis還有下集,完整版的Oasis經驗

我以為我的Oasis遭遇已經有完美句點,沒想到還有下集。

有些事情不敢緊有個了斷,會覺得沒完沒了、永無止盡。趕在十一月來臨前,我一定要快點終結這一個禮拜莫名其妙的不順飛行體驗。

「哈哈!歡迎歸國!」當我抵達被重新命名的「桃園」機場,打電話報平安時,友人語帶揶揄的說。是的,這一趟真的是千迴百轉、心情複雜到見到台灣的行李轉盤都還無法平行。我不是去什麼太複雜的國家,也不是去從事高難度的旅行,只是去一個原訂是五天三夜的英國行程,只是去體驗亞洲第一家低價航空甘泉航空的英國飛行。怎知,這一趟是貨真價實的「飛行」+「機場」應變體驗,原本五天的行程,因為班機的延誤演變成七天的行程,而七天中有四天在機場處理登機事宜,來與回分別上下飛機兩次,兩次都是機艙門都關了、空橋也收了,但飛機都無法起飛。甘泉航空首航以來一個星期的不順,真的是跌破眾人眼鏡,更鬱卒的是,他的不順我都親身參與。直到回到台北,行李還沒跟著回來,直等到下一班華航的飛機卸行李,才見著我的紅色行李箱。那一刻,眼淚都快流出來了。一切,終於結束了。

10/25我滿懷期待的到香港搭乘標榜單趟香港飛倫敦只要台幣4400元的「甘泉航空」,一想到之後到歐洲可以那麼便宜心情就很樂。怎知在歡欣鼓舞的首航儀式後,乘客興奮也紛紛在機上坐定、機艙門也關了。飛機卻不動了。一個小時過去,我有點累;兩個小時過去,我有點不耐煩;三個小時過去,空姐開始發點心、放影片,機上的氣氛也很緊張,乘客開始不爽了。機長無奈的廣播:「由於俄羅斯領空的航權拒絕該航班航行,我們正在溝通中。」繼續等,直到晚上六點,機長又廣播:「抱歉,我們今天無法飛行,俄羅斯領空仍無法飛越。」就這樣,大家下飛機,香港媒體擠爆登機門,大幅報導這個首航失敗的低價航空,這時候,有人冒出:「便宜無好貨!」

被安置在一家四星旅館後,第二天早上又被Call去機場,通關時,海關笑著說:「祝你今天成功飛行!」飛機終於順利起飛,乘客鼓掌歡呼,原本要付費的香檳在那個航班免費贈送、無限暢飲,甘泉的大老闆李卓民還送每個人一張來回機票。拿到機票,我樂的忘了前一天的不順。

我幾乎以為「甘泉」的不順故事到此為止。沒想到還有下集。

回程的時候,原本晚上八點的飛機,因為delay所以快十一點才登機。怎知,登機完成、飛機關艙,在跑道上開始要跑時,突然煞住。機長說:「報告一個壞消息,Gatwick機場晚上十一點半宵禁,我們11:33才起飛,塔台不准我們飛!」就差這三分鐘,全部的人又要下飛機,到櫃臺安置旅館,被送去住五星級酒店。由於英國人動作慢,整個安置的過程搞了兩個小時,一進旅館,不管他高不高級,立刻倒頭就睡。早上,又被通知進機場。

於是,我又重新Check in 行李、再次被安檢、再次站在登機門口。上飛機前,買杯咖啡,bartender說:「你要坐那班昨天沒飛成的飛機嗎?希望今天順利起飛。」

感覺上,我好像去英國出差很久,其實我在陸地上只有三天。不過這四天的航空「震撼教育」倒是讓我見識到許多之前沒有想過的飛行問題。原來,飛機不是愛怎麼飛就怎麼飛,每一次航權的取得都是瑣碎的過程,像我這趟回來就是經土耳其領空回來。原來,低價航空因為沒加入IATA,所以從台灣出發除非搭華航,否則甘泉航空的台灣客人行李無法直接掛到英國,必須出香港機場、再入關才能掛行李、重新check in。原來,倫敦低價航空大本營Gatwick機場是有宵禁的,所以過了時間就無法飛行。不過也同時見識到,低價不代表不用負責,飛機的延誤讓甘泉在這一個禮拜損失無法計算,機票贈送的費用、旅館安置的費用、餐食的費用再加上名譽的受損(不過好像也因此有了點知名度)讓他們的老闆只能認賠。

經過這番折騰,看著手上的免費票,短時間我還沒有勇氣與精力再次和它周旋。我仔細精算,甘泉航空加上台港段和稅兵險最便宜約24000元,其實也只是比一般飛歐洲的航空公司便宜五千多元。五千元算多、也算少,就看自己如何看待了。不過搭乘甘泉可以直接轉乘(不用換機場)Easy Jet,以歐元三十左右的價格前進歐洲城市,還是蠻有吸引力的。

等我信心恢復、精力恢復,再去尋覓這難得的Oasis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