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要靠想像力，在羅馬尼亞要找吸血鬼就要靠超強的想像力。
「我們真的沒有吸血鬼，這一切都是杜撰的」羅馬尼亞導遊伊蓮娜不斷地說。伊蓮娜應該重申上百次了吧，但是遊客還是會好奇的問：「吸血鬼在哪裡？吸血鬼的故鄉怎麼去？」本來不存在的東西，因為觀光客不斷問、吸血鬼迷不斷找，積非成是，羅馬尼亞真的有一條吸血鬼旅遊路線，在城堡與小鎮中，奇異的把想像和現實串聯。
找鬼之旅 拜訪吸血鬼
不可諱言，我也是因為吸血鬼而想去看看羅馬尼亞，最初是看了「歷史學家」一書，對書中描寫羅馬尼亞外凡尼西亞（Transylvania）一帶吸血鬼家族的永恆關係感到好奇；後來讀了史托克（Bram Stoker）寫的吸血鬼經典「德古拉」（Dracula），對這個國家發生的吸血鬼傳奇更是神往。遑論電影「暮光之城」、「凡赫辛」、影集「噬血真愛」的源頭都來自羅馬尼亞。不是吸血鬼迷的我都會因為這樣的典故造訪羅馬尼亞，何況是對吸血鬼淒美愛情故事著迷的廣大粉絲。我還是問起了吸血鬼傳說，伊蓮娜以回答一百次以上的口吻說：「我們真的沒有這樣的傳說啊！我們在共產黨統治下根本不知道有吸血鬼這個東西。當蘇聯解體、我們脫離共產世界，才赫然發現，有一個愛爾蘭作家把我們的國家寫成吸血鬼國度，更誇張的是還有觀光客前來朝聖。」
吸血鬼迷朝聖的主要景點就是德古拉伯爵居住的布朗城堡，伊蓮娜笑著說：「德古拉算是羅馬尼亞的民族英雄，但是小說把他寫成了吸血鬼始祖。」我說：「被如此誤導，你們怎麼都不抗議呢？」伊蓮娜無奈地說：「羅馬尼亞向來就是以和為貴，被鄰國匈牙利統治過，二十世紀又受到蘇俄共產高壓統治，漸漸地我們就沒甚麼聲音。共產政權倒台後，我們才慢慢活出自己。」
當羅馬尼亞人還在找尋自我定位時，觀光客用鮮明的吸血鬼幫這個國家定位，德古拉所居住的布朗城堡、他的故鄉布拉索夫（Brasov）、他誕生的小鎮錫吉什瓦拉（Sighisoara）都成了觀光勝地。走在被列為世界遺產的迷人小鎮錫吉什瓦拉，沿著起伏的地勢穿梭造型可愛的民房、教堂，有如置身在童話世界，很難想像這樣靜好的小鎮會和吸血鬼畫上關係。觀光手冊上寫著這是大好人德古拉伯爵的誕生地，民族英雄式的敘述試圖撇清與吸血鬼的關係，但是沿街賣的紀念品還是會出現吸血鬼或是鬼魅般驚悚的雕像，試圖賺近年興起的吸血鬼觀光財。還好羅馬尼亞人對於商業或話題的炒作不若好萊塢，吸血鬼主題在外凡尼西亞如同窗外開闊但略嫌荒涼的景致，沒有被過度渲染。但是就是這種帶點陰鬱氣氛又朦朧的風景，更讓人懷疑吸血鬼的原鄉會不會在此？
長眼睛的房子 西畢屋
比起吸血鬼傳奇，真正影響羅馬尼亞當下性格的其實是蘇聯的共產統治，上個世紀的高壓專制與秘密警察監控雖然已經成了過往雲煙，但雲煙留下的共產煙燻味加上平原常湧起的霧氣，還是讓人覺得有被窺視的感受。尤其旅行到中世紀古城西畢屋（Sibiu），屋子上緣開的一扇扇下弦月般的窗，就像一隻隻凝視街頭動靜的眼睛。伊蓮娜表示，西畢屋是12世紀時德國人在此開墾的小鎮，經過了八百多年，這裡還是德國風情很濃郁的地方，不管是房子的形式或是巷弄的風格，都是德國小鎮風。奇妙的是，在德國小鎮覺得可愛的窗，在這裡卻反而會認為是窺視的眼睛，國家的氛圍讓建築物有了不同的表情。
奧匈帝國的統治在羅馬尼亞也留下了痕跡，靠近匈牙利與塞爾維亞的城鎮蒂米什瓦拉（Timisoara）有小維也納之稱，是個迷人的花園城市，但對羅馬尼亞人來說這裡是推翻共產統治的發韌點，革命博物館保存1989年起義的文物，館長Orban一邊放著革命影片一邊激昂的說：「羅馬尼亞走向自由民主就是從這裡開始，擺脫蘇聯控制我們才開始走出自己的路。」比起吸血鬼翻騰於人間與陰界，共產主義才是攪亂這個多瑙河流穿國度的幽靈。
旅程的終點是首都布加勒斯特，有小巴黎之稱。一路從吸血鬼魔域、到小德國、小維也納、小巴黎，不禁納悶：羅馬尼亞在哪裡？這個國家也很想告訴世人羅馬尼亞在哪裡，於是斥資上億在布加勒斯特蓋了一個全世界最大的國會山莊，然而華麗的國會畢竟非尋常人等可以出入的地方，建築華麗但嗅不到這個國家的靈魂。當我跳上了老舊的電車，慢慢地搖晃過市區，再下車走進老城區的巷弄、轉進古老的房子、喝著自釀的啤酒，酒酣耳熱之際聽到手風琴的樂音與高亢歌聲。那靦腆的笑容與自信的聲音，敲開了心中的層層迷霧、感受到羅馬尼亞的真實溫度。如同鄰座的奧地利遊客Thomas說的：「要跟著在地人的生活、隨著他們的節奏、聽著他們叨叨絮絮很爛的經濟但又把握當下的享樂，才會喜歡這裡，比起維也納，這裡便宜又有趣多了！」
info
航班：從台灣出發無直飛的航班，可在香港轉機搭乘卡達、土耳其航空前往，這兩家票價比較平價，約32000含稅可抵布加勒斯特。亦可搭乘荷航或德航前往。
簽證：持台灣護照免辦簽證可進入羅馬尼亞。
匯率與消費：幣值為ron， 1ron約台幣9.4元，物價便宜，購買首都布加勒斯特一個月的大眾交通工具通行證只需台幣400元。
氣候：春季12至22度，氣候宜人。
參考網站：羅馬尼亞觀光局www.romaniatourism.com。台灣出發旅行團少見羅馬尼亞單國之旅，多半是包裝成保加利亞+羅馬尼亞或是巴爾幹半島五國全覽，詳情可洽行健02-27529293。旅客也可選擇一路從維也納搭多瑙河河輪到羅馬尼亞的河輪之旅，詳洽大腳02-25553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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