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ursday, October 20, 2005

小小的島 大大的感動

就著今夜銀白色的月光慢慢的開車回家,昨夜的此刻,我亦緩緩的飄盪在菲律賓宿霧的海域。月光灑在清澈的海上、捧著小船,我緩緩的離開卡兒哈甘。一回頭,上一刻才是滿天的彩霞,這一刻卻只有皎潔的明亮。海面很平靜,但是內心卻很澎湃,暖暖的。

在滿天的彩霞中,我和崎山先生、順子、青木先生、夕小姐道別。船緩緩駛離,他們奮力的搖著雙手和我們說再見,手一直揮一直揮,我也一直揮一直揮,直到看不見彼此。很像日劇的橋段,卻是真實的。

我到卡兒哈甘了!就在九月底在台北見到崎山夫婦的兩個禮拜後。他們才說希望在島上遇見我,沒想到我真的出現在他們眼前,就在島上。

老實說,出發前我有些納悶,ㄧ個步行不到一小時就可以繞完得島,如何待個四天呢?然而,當昨夜離去時,才發現有好多東西沒去發掘。妹妹說:「我們沒有參加小學的升旗典禮耶!」我說:「怪了,成天在島上晃來晃去,卻找不到E棟、F棟!」這個島很神奇,好小,每天卻仍有新發現。晚上亂逛時,還會在森林裡迷路。

順著大自然運轉的島嶼,時時刻刻都有新的模樣。而崎山先生讓這個島完全跟著自然走,在島上渡假其實是深切的感受自然的痕跡。從踏上那個島開始,就完全的自然接觸,登島時需涉一段海水才上得了岸,所以必須捲起褲管、脫下鞋,赤腳的涉水而過。與自然的接觸就從那一刻起。於是,開始穿上夾腳脫鞋(島上清一色都穿夾腳脫鞋,或赤腳),自在的趴趴走。抵達的當晚,躺在空氣自在流通的椰子樹屋裡,一陣又一陣的海風是涼被,襲的好舒服。忽然一陣急雨,雨聲嘩啦嘩啦的打在茅草屋頂,伴著流竄在屋內的閃電,背景音是海浪,就這樣恍恍惚惚的沈睡。

醒來,是因為右方窗口射進日光,被暖醒,看見朝陽染成的粉紅天光。

下午,崎山先生說:「我們待會去教堂參加Alisa的婚禮。」半個小時候,崎山先生和順子穿著格子襯衫、牛仔褲、皮鞋,出現在我的房間門口。我驚訝的說:「怪了?老看你們穿T恤、牛仔褲、夾腳鞋,怎麼換衣服了!」崎山先生笑著說:「wedding!」天氣很熱,但這對夫婦穿著得宜、慎重的參加婚禮。走進教堂,我發現島民把家中最好的衣服都穿出來,平日不會穿的洋裝、高跟鞋、皮鞋、襯衫全都出籠。大家很慎重的看待婚禮,帶著滿滿的祝福送給新人。當天,Alisa笑得好開心。她對夕小姐眨眨眼,因為ㄧ個小時前,她還苦惱著沒有化妝品化妝,而夕小姐和一名日本女遊客迅速的為她梳妝打扮,讓她成為當天最美的女人。

以為在島上會覺得時間特別長,然而,時間卻跟著三餐一下到夜晚。三餐,是在島上最令人期待的時分。早餐8:00、午餐12:00、晚餐6:30,大家都非常準時的出席,用餐時間會遇見所有來這裡渡假的旅人以及崎山、順子、和島上的工作人員。每天、每餐的菜色都不一樣,樣樣可口好吃,單是香蕉料理十分多樣,香蕉花可以炒菜,香蕉可以油炸成為甜點,也可以切片煎得脆脆的,像餅乾。一頓飯邊聊邊吃常常要花兩個小時,在飯菜酒水間,飯桌上的伙伴是親密的家人。

午後,悠悠的想睡午覺。ㄧ個媽媽拎著兩個小孩還找崎山先生,媽媽苦惱著小孩不寫作業,只見兩個小朋友見到崎山先生後,靜靜的低著頭。崎山戴起眼鏡,看著小朋友的作業簿,用簡單的英語與當地語言,輕柔的開導小孩。媽媽在旁邊鬆了一口氣。

崎山先生耕耘卡兒哈甘已經十五多年,十幾年來上島的觀光客共3000多人,有的人一直來一直來,拜訪了三十多回。「就像回家一樣」這個月已經來卡兒哈甘兩次的日本先生Ozawa說。

我問崎山:「你會在卡兒哈甘待一輩子嗎?
他說:「只要島民繼續接納我,我希望能一直住在這裡。」
走過七十幾個國家、長年在都會工作的崎山先生,選擇在這個只有兩個中正紀念堂大的島嶼慢慢耕耘,和自己、和自然與最天真的人性對話。一切都好天真、純粹,人在那樣的情境裡,會單純起來,特別容易流淚。

朋友SO說:「這是要親身體會的島。」是啊!我聽這個島已經聽了好幾年,也曾用專訪的方式寫過這個島的報導,但是直到今秋親自走過才真正感受到卡兒哈甘令人動容的力量、才明白為何有些朋友會每年一而再再而三的拜訪。

當許多島嶼渡假強調SPA、VILLA、奢華時,卡兒哈甘給的是最純粹的自然與最美的人性。沒有耗費地球能源的車子、冷氣;沒有不斷剝削第三世界廉價勞工的產業;觀光客的享樂不是建立在當地人賣命的流血流汗上。

我們只是作客,到卡兒哈甘單純作客、融入當地的節奏、生活,在裡頭看見自然最純脆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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